霍华德·洛克,斯坦顿理工学院建筑学院大三学生,准确地说,被开除的大三学生。
故事开头,他站在悬崖边缘,作者暗示他将要面临很多困难,并且需要做好详细计划来面对自己的人生。可是在安·兰德费尽心机的描绘下,水底炸弹藏得丝毫不露,难以想象一个经由她这样描绘的人,一个孤身站在山顶却仿佛世界臣服于他的形象,难道还会面临什么难题吗?
重锤轻描淡写地落下——“当天早晨,他已经被斯坦顿理工学院的建筑学院开除。”
安·兰德讲述得如此轻快,仿佛在舞会中一个完美迅捷的滑步,裙摆轻轻一转,命运已经扭过脸去。
如此洋溢力量感的开篇,即使在读完漫漫长文之后,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早晨,洛克跃入湖水的时刻。安·兰德将他的外表描写得如同一个现代神祇,锋利沉重坚硬,一亮相便诠释了整本书的核心——“人类崇拜”。
关于人的理想状态,关于人的可能,关于人如何耗尽所有的力量来发展自己,将人格的力量发展到极致。安·兰德认为,《源泉》便可作为走向人的终极自我道路上一块路标。
经历过工业革命、科学革命、信息革命甚至是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,人的灵魂中似乎再也无法安置对于神明的敬畏。信念开始转向,数不清的文献与艺术沉溺于挖掘人性。人性遭受无端贬低,有时又被过分抬高,成为一种面目模糊的存在,你说不清它是个什么存在,只好感叹道,“人啊……”
描绘理想的人生观念,强调尽最大的可能发展自己——典型的浪漫主义精神,无怪于安·兰德在序言中引用尼采诗意化的颂扬:“高尚者必然怀有自尊”。
安·兰德承认她写作旨在表述自己的哲学观念,然而哲学不是她塑造人物的目的,相反,她选用了更具有说服力的方式,人物本身就是她的哲学。霍华德·洛克,这个大三辍学生,他的整个人格,整个形象,就是安·兰德表述的目的。
洛克是如此的顽固,或许世上唯一比他的外表更加强硬的只有他自己的意志。他抱紧自己的信念,以令人恐惧的热爱和激情践行他的建筑准则——为人们设计最适宜最好的建筑。为此他需要与数千年的建筑历史,与整个传统陈旧的设计行业为敌,虽然在我的眼光中,他从未真正将他们当做值得严阵以待的敌人。即使在他最落魄的时候,不得不在采石场做一个采石工人,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设计之中,每一块岩石、每一根圆木都是他心中下一座建筑的原料。与其说他爱建筑,不如说建筑才是他一生之敌,因为爱会消逝,而想要赢得一场、下一场战役的信念从来只能蛰伏无法磨损。
也许他的罪过在于傲慢,使他认为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思维,解释自己的信念是没有必要的事情。他付出了代价,通过遗失所爱的煎熬,但同时这也真正丰富了他:信念可以作为明灯照向崇高的目标,却无法保证在这条路上你可以毫发无损。洛克的痛苦显示着他的脆弱,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,如果他真认为自己绝不可能被打败,那么他只是一个有天赋的自大狂。他所坚信的胜利并不属于他个人,而是他的信念——这样一种缥缈到除了人的生命再也没有别样容器可以承载的东西——终将获胜,因此他咬牙隐忍着肩上的巨石,担着信念的重量一次次从滚落的山底爬上去。
存在主义推崇真实,浪漫主义信仰真诚,洛克这般人物存在的真实性有待商榷,但我们无疑将真诚地相信洛克可以存在,并且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他的勇气与真诚。
安·兰德用她雄辩的语言,独具魅力的流畅行文,塑造出霍华德·洛克这一形象,提出一项建议:也许不必深究人性,只需要运用全部的激情和渴望发展自己,承认人生的重要,伟大的成就是人力所能及的,伟大的事业就在前方。人们探讨性恶论与性善论,我只相信,人可以成为他想成为的人,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想象来塑造自己,人是天生的创造者,可以通过创造自己来为一项杰作揭开序幕。
重要的是行动,以及追随信念、处于行动状态中的人。
在阅读中,人看见自己。
愿每个人终将成为自己的源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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